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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千刃柒】藏刀•下

  

        (上)     (中) 

        大概是武林pa,be

  私设多,ooc有,狗血有,本节有部分r18内容注意

  我流千刃柒,千刃参考香槟太太的设定@电子香槟,有改动

  私心夹带七柒,注意

  





  「拾」

  



  好冷啊。

  年幼的孩子蜷缩在墙根下,他本来是出来寻“肥羊”的,却忘了今日是除夕夜,路上行人稀少,大都带着疲惫却满足的笑容往家中赶。好不容易找到一个,他跌跌撞撞地往那人身上扑,“好心的老爷,您发发善心,给点吃的吧。”他的手则悄无声息地摸进那人怀中,迅速摘走了腰间的钱袋。

  “哪儿来的小叫花子!”那人一脸嫌恶地重重将他推开了,本就轻的孩子被这么一推直接跌倒在地,头磕在凸出的墙角上,有血滴落下来。“真是晦气!”那人见势不妙啐了一口,匆忙离开了。

  孩子倒在地上,脑后的伤口麻木地痛着,可他摸着怀里的钱袋,沉甸甸的,要是交上去足够他和另外一人吃上好几顿饱饭了。强烈的求生欲从这具瘦小的身体里又榨取出些力气,他挣扎着站起来摇晃着走了几步,却只是回光返照,腿一软靠着墙无力地坐在了地上。

  他觉得越来越冷,下意识蜷起身体,但这举动并没有多大意义,他身上那件单薄破烂的衣服根本存不住暖意,失血和低温很快就会要了他的命。

  “唔,哪儿来的,嗝,小叫花子,”一旁的酒馆钻出来个满脸通红的老头,刚走几步就踢到了孩子歪倒的身子,打着酒嗝儿咕哝道,“大过年的,怎么窝在这,起,起来。”

  他实在是没有力气了,气若游丝地念道,“救……救我……”老头喝酒喝的糊涂了,听不清孩子的话,直接一把把人从地上拎了起来,不耐烦道,“你说啥啊,嗝,大点声,别学蚊子哼哼。”

  “救……”他念出最后一个字,支撑不住晕了过去,手里的钱袋也跟着掉在了地上,老头脚一勾把那钱袋又踢了起来,仔细端详片刻,一拍脑袋大笑道,“哈哈哈我懂了,你是要请我喝酒啊!”说罢拎着孩子急忙又折回了酒馆,“老板别急着打烊啊,再给我来一坛!”

  喝了一大半老头才想起来还带着个孩子,这会人都快没气了,老头不慌不忙地给输了些内力,本来昏沉的双目闪过一丝精光,咕哝道,“这随手一捡,还能捡到这等好苗子?”见孩子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,挠挠头,直接拎着酒就给人灌,也不管这么灌会不会把人呛死,“空有美酒无人做伴,你来陪我喝好了。”

  从未喝过酒的身子哪里受的住这等烈酒,他只觉得一股火顺着食道烧入五脏六腑,几乎要把他整个人烧作一抔灰烬,他挣扎在极度的痛苦中,几乎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,直到一只冰凉的手搭在他的脸上,朦朦胧胧中好像有人在唤他名字,“阿柒……阿柒你……没事……”

  他怎么可能没事呢,他就快要被烧死了,脸颊上的凉意简直就是久旱逢甘霖,但是又苛刻地只予零星,对身体里那股热意完全是杯水车薪,他感到委屈,不解那只手的若即若离,下意识追逐着凉意,跌进一个冰凉的怀抱里。

  本想查探主人情况的千刃愣住了,之前从武林大会逃出来时柒便失了意识,再后来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,偶尔醒过来也是神志不清,体温变化极大,时而冰凉时而滚烫,他自然看的出是中了毒,然而却无解药,只能带着昏迷的人躲避正道的追捕。

  这一夜他们宿在一处山洞里,他才刚刚拾了些树枝,准备给凉的像死人的柒升火取暖,对方却又发起高热来,而且同先前似乎有些不同?

  

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见置顶



  “你在做什么?!”刚刚恢复意识就看到这般情景,还有身体下半部分传来的难以启齿的感觉,柒沉着脸质问道,“我昏迷这些天都发生了什么。”

  “没什么啊,你中毒,我帮你解毒;你昏着,我给你喂水。”千刃神色如常,轻描淡写地好像是喂了只野猫似的,柒当然不可能相信这扯淡的言辞,正想再问时被钳住了下巴,千刃很轻易地就逼迫他打开了齿关,冰凉的灵体在他口中肆意横行,这个吻过于粗暴,简直像两只野兽不知章法地撕咬在一起,等到再分开时柒恍惚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,罪魁祸首则回味一般舔着唇,眼神危险,“就像这样,懂了吗?”

  下一秒千刃的身影瞬间消失,柒强行中断了与千刃的联系,失了内力供给灵体再也无法存续,而柒咬牙扶着石壁站起,看了眼自己的身体,除了腰上的淤青还有些干涸的液体痕迹外没有别的异样,可身下撕裂的痛感依然清晰,他不愿去想的事的的确确是发生了。

  之前他因为中毒丧失了意识,千刃又向来不说假话,难道真是为了解毒……他敏锐地捕捉到洞外传来的一丝细微的动静,有人来了,此地不宜久留。他看向一旁插在地上的千刃,眼神复杂,最后还是把刀拔了出来,拄着刀蹒跚往洞穴深处去了。

  



  「拾壹」

  


  千刃做事还是相当可靠的,这山洞其貌不扬,可是往深处却连接着一条暗河,千曲百折的溶洞贯连相通,地形复杂如迷宫般。故柒虽然实力尚未恢复,凭借地利亦与追兵周旋了数日,其中既有正道之人也有刺客盟中人,还有些垂涎千刃与他的人头的,通通没能讨着便宜,多数都成了千刃刀下亡魂,最后只能凭人多压制他。

  柒且战且退,并不恋战,总不能一直呆在这里,这几日一边周旋他也在努力寻找其他出路,总算有些眉目,于是甩掉了追兵往了个可能的方向去。溶洞内四处漆黑,点燃火折子一类又太过显眼,故柒擎着千刃,魔刀随他内力注入散发出幽幽蓝光,勉强能起到照明的作用。

  柒倒不怕被追杀,这么多年逃亡的日子多了去了,只是以往旁边总跟着个啰嗦的刀灵,如今却只是他一个人。

 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手中的刀,前几日迎敌时不得不动用千刃,早在那时候千刃就可以任意出现,可直到今天都没见个影子,以柒那点匮乏的感情,居然都联想到说书的口中与情人儿怄气的女子,可仔细一想又觉得可笑,千刃不过一把刀,怎么会有人类的感情?

  “你想见我?”熟悉的声音一响,柒便知不妙,他与千刃结契日久心神相连,方才所想都被对方感知了个清清楚楚,只得叹气道,“你不要误——”“安心,我不是要人哄的小姑娘,这么多年你一直都没良心,我也没说过什么不是?”

  好大的怨气,听着倒像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对方的事了,柒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,“之前的事就此揭过,当务之急是从这里出去,是你的话在这洞中来去应该很容易。”

  “小白眼狼这么着急就要让我干活?”“你闹够了就赶紧去。”“哦,你说我胡闹啊?”柒忙着低头看路没功夫搭理千刃,唇上却骤然掠过一丝冰凉,偷袭得手的千刃笑着退后,“这胡闹你还满意吗?”

  “捉弄我很有意思?”“不,只是想在你清醒的时候吻你一次,反应倒是和我所想一般的。”柒冷着脸看着对方,“要去就去,不去就不要影响我找出口。”

  “是是是,这就去。”千刃总算是走了,柒小心屏蔽了与对方的感知共享,这才放松了紧绷的身体,伸手摸了摸下唇。严格来说刚刚那并不算一个吻,因为吻他的人连实体都没有,连那点零星的触感都不过是身体自我欺骗的产物,可千刃看着他的视线却是有温度的,炽烈的似要烧穿他努力支撑的外壳。

  活了二十多年,一直与人不甚交流的柒头一次感到困惑。想起之前情景,本该是他金盆洗手的一战,结果狼狈落幕不说,还被目标催促着逃跑,之后更是大意中了毒,流落到如今地步……

  真是难看啊,柒自嘲地笑笑,那人的身份,与他的关系……他被师父收留前曾伤了头,小时候的事情都记不太清了,还是说身为乞儿的他与金贵的武林盟主还会有什么渊源?但事已至此,他也不愿去设想那人生死,诸多恩怨,皆随他一刀去了。

  相比倒是千刃的行为处处透着古怪,如果那场情爱可以当做是解毒的必要之举,但千刃之后的举动又作何解释,说是亲昵,却远远逾越了本来的关系——

  说书人讲的再精彩也是故事,一把刀再成精也不过是刀而已,是他心乱了。

  刺客不懂感情,也不需要明白,柒不再多想,草草归咎于刀灵难以捉摸的脾气,无视了心中微不可查的动摇。

  还是想想怎么摆脱身后追杀来的实际。柒持刀刚拐进了另一处洞穴,却看到漆黑中孤零零徘徊一只闪着荧光的蝶,欣欣然朝他飞了过来。他心生警惕,千刃速度极快地闪过,那发光的蝴蝶被他从中斩成完美的两半,坠落在地。

  一阵掌声打破了静寂,“真不愧是首席大人,拖着中毒之躯还能与正道周旋如此之久,如今新任武林盟主身死,盟主特派我等前来迎接您回盟。”来人虽用的是敬语,柒却察觉到黑暗中潜藏的人已无声无息将前路堵死,他丝毫没有放松,握着刀蓄势待发,“我与刺客盟前尘已了,如今没有半分关系,不需要什么迎接。”

  “这让属下实在有些难办啊,”说话的人话里透着惋惜,暗藏的杀机毕露,潜伏的人纷纷亮出武器朝他逼来,“盟主命令,不择手段带回首席刺客,看来今日不幸,只能带回具尸首了。”

  柒闻言也笑了,千刃刀锋映出他鲜红的眸,“那就看你们,有没有这个本事了。”

  “杀!!!”一时间刀光剑影倾泻而下,柒却折身回避,挥刀砍翻几个潜伏在他来路上的刺客,运起内力飞速退却,领头之人大喊一声,“还想走?!”柒呼吸一顿,头向右偏过几寸,呼啸而过的弩箭几乎擦着他的耳廓飞过,轰在洞壁上炸开一个深坑,碎石横飞烟尘弥散,柒借此作掩护拐入旁边的洞口,不多时就拉开了距离,但心头萦绕的危机感始终不散。

  “歹人,纳命来!”果不其然,他又看见了方才的荧光蝶,连带着一群与他交手数次的正道中人,不像刺客盟的人还假意客套几句,看见他瞬间就立刻出手了,招招凶狠直逼要害。前有强敌后有追兵,似乎已是死局。

  柒仍然极冷静地应对围攻,保存自身同时将人一点点往刺客盟所在引去,估摸着两边人要碰上了千刃一刀破开身侧洞壁,下方紧邻着就是暗河,纵身一跃就没入水中不见了踪影。

  “可恶!”“又让这叛徒逃了!”正邪两边人马几乎异口同声道,注意到另有人在时立刻警惕起来,很快就辨认出是死对头,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,一触即发,这时正道中有人站出来当和事佬了——

  “诸位冷静,听我一言,如今我等当务之急是要将杀人的魔头绳之以法,若是在这里与他们起冲突折损了人手,再对那魔头怕是要落了下风,倒不如暂且与他们休战,追人要紧。”

  “我等也是这个意思,”刺客盟领头人也不慌不忙地站了出来,“我们无意与各位冲突,既然目标相同,何不试试合作?”

  “放屁,你们邪道都是一身腥,胡言乱语几句就能洗干净?怕不是想借着合作之由,与那魔头里应外合,对我等不利吧?!”有偏激者发声,对刺客盟递来的橄榄枝并不感冒。

  “无妨,我们自会拿出足够的诚意来,”领头人掏出一卷羊皮卷来,“我盟对这附近的地形已调查清楚,那叛徒会往何处去也已知悉,我们只需埋伏在他必经之路上,定能将他一举擒获。等抓到了人再商榷处置的办法,各位觉得如何?”

  “这血海深仇容不得拖延,诸位,这样的机会若是错过了,就只能放任那魔头逍遥法外了!”一唱一和间,听得不少正道之人心中动摇,与虎谋皮固然危险,可首席刺客又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心腹大患,几番权衡,正道这边主事者终于表态了,“找到人之前,暂时合作。”

  此时柒仍潜在暗河里,就在刚才与追兵碰撞之时,千刃的意念悠然传来,“被追上了?”

  “你找到出口了?”“没有。”“那就闭嘴!”“有出口肯定也被那些人守着了,”千刃语气惬意,像是根本没察觉柒正身陷苦战,“你且拐入下一个洞口,打破右手边的石壁,底下就是暗河,唯一的出路就是顺着暗河游出去。”

  “说的到轻松,又不是你去游!”柒一脚踢开碍事的尸体,这次人太多了,他已经落入下风,却听见千刃声音极笃定传来,“我不会让你死的。”“我自然不会死!”结果柒还是顺着千刃所说打破了石壁,朝着暗河跃下,好在水深足够,不至于让他直接被窝断了脖子,但却被卷入湍急的暗流中,只能一边艰难地换气,一边护好身体脆弱的部分,随着水流而动。

  河道状况复杂,柒中途被水流推到了暗礁上,还撞在了额角,一度失去了意识,等再恢复时已与另一个身体紧紧相贴,唇齿相接,氧气被不断渡过来,他贪婪地争抢着维生所需的气体,那人也纵容他的举动。

  直到两个人被冲上一处浅滩,破开水面总算见了光的柒没来得及多呼吸几口新鲜的空气,就被按着后脑再度吻住了,这一次的吻则极富侵略性,属于刀灵的冰凉舌尖在他口中攻城掠地,直到被他狠狠推开。

  柒喘着气从水中站起身来,一言不发地扭头就走,竟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。千刃眼神发暗地看着那个背影,也跟了上去。这种自欺欺人的平和究竟还能维持多久,无人能知。

  


  「拾贰」

  



  此后一路格外顺利,除了零星几个人,柒再没有遇到大规模的围困,但气氛依然犹如结冰了般,谁也不愿开口,两人心照不宣地巧妙维持着现有的情况,似乎这样就能粉饰太平,让一切照旧。千刃似无意开口道,“刺客盟之前咬的那么紧,最近却不见人了?”

  “经我手的暗器里混了荧蝶伴生花的花粉,靠这个他们才一路追到这里,只是在水里泡了这么一遭,怕是不太好找了。”“这样的话,看来他们只能守株待兔了。”“不清楚。”照他们逃脱的路线,最后肯定要经过一处关隘,若有埋伏应该就在那里。但相应的,只要过了那里,从此再也没人能阻拦他,就真正意义上从这些烦人的纠葛里脱身了。

  然而这种想法并不能让柒轻松少许。他七岁做了刺客,到现在十四载,始终都是在接受任务与完成任务间度过,虽说脱离刺客盟的想法由来已久,但真的跳出来时,又很茫然,该去哪、去干些什么,他尚没有头绪,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。唯一能肯定的是,只要这把刀还在,他肯定是不得清净的。

  “前方龙潭虎穴,你孤身一人去赴这杀局,有几成概率能活下来?”“我没有退路了,”柒低着头,脚下碾过枯枝落叶,“进退皆是死路,除了一条道走到黑,没有别的选择。”

  “可曾后悔过?”千刃突然一句,柒先是愣了下,随后竟笑了起来,反问道,“后悔什么?当初不该留下你,还是七岁那年就不该要你?”“若没有我,你这一生灾祸便少了大半,做个普通刺客混到退隐,如此便安稳过完一辈子,不好吗?”

  “若是没有你,我也活不到现在。这条命,父母给予,师父搭救,魔刀护卫,能不能安稳过完一辈子,也该是由我说了算,自然不会殁在这里。”柒神色淡然,就像平常出任务一贯的云淡风轻。无路可走,他便从死路里寻一线生机,飞蛾扑火也要用残翼扑灭那些火焰。

  千刃注视着他的主人,柒这样的人,看淡了生死,没有多余的欲望,几乎无论何时都能完美地达成任务。他曾经的主人也有许多刺客,但无一与柒一般,说他是天生的刺客也不为过。也正因如此,他才会承认这个人做自己的主人。

  可身为刺客的最后一个任务,柒却失手了。明明只是一张肖似的面孔,却让首席的刀生生停住了。难道他未至柒身边那短短数年的幼时岁月,两人有什么难以厘清的陈年旧事,让淡漠如柒依旧失了方寸?

  “不必多想,”柒隐约感觉到刀灵沉默下激烈的情绪,他不甚理解,只当是同上次一般顾虑他的性命,于是故作轻松道,“来日方长。”

  “来日方长啊……” 千刃视线微暗,他现在问这些究竟在试探什么呢?魔刀择主,是他选择持刀的人,而不是持刀者选他。对于柒他不过是一把刀,一把不该有感情的武器。那么等柒抛却了刺客的身份,不再需要刀时,他亦没了用处。难道为杀戮而生的魔刀,真能同退隐的首席一道,安度余生?

  “自然。”柒步伐不停,不知何时周围景致由苍翠转入枯黄,不知是否是深秋肃杀的冷锋无声掠过,斩去生机留一片衰颓,而再往前走却又是另一番景象——层出不穷的枫树连缀在一起,鲜红的树冠汇成泛红的海,他们到了最后那一处关隘,而预料中的杀局也早已静候多时了。

  “首席大人,别来无恙,不知今日我等能否留得住你?”刺客盟领头者悠悠然从一颗枫树后转了出来,柒不客气回了一句,“他自己不来,派你们来送死?”“我等足矣。倒是阁下不再考虑卸了刀兵,若束手就擒说不定还能保个全尸。”

  “休与这恶贼废话!今日不取此贼首级,如何抚慰我盟主在天之灵?!”正道中人言辞激烈,但忌惮局势没有直接涌上,两股势力分据两畔将柒团团包围,暗中还有些作壁上观的,准备趁混战从中捞些好处。

  柒看这众人叫嚣的模样,想起多年前他成名那一战,也是深陷重围,如今不外乎包围的人多了许多,各路高手也不是曾经那些好糊弄的草包。唯有他不变,依旧是一个人一把刀,后背传来相抵的触感,或许还要算上个刀灵。

  “你要战,那便战。”柒抛了刀鞘,千刃散作无数碎片,一出手便求出其不意,果然除了刺客盟众其余人皆是一愣,魔刀千刃威名在外,如今一见却是碎了?

  刺客盟领头者大喊一声,“速退!!”反应敏捷的跟着一起退却,而那些反应慢些的却是再没机会了——碎掉的刀身被内力重新凝聚,刀锋范围之广,以至于一刀过后首席周身除了倾倒的树干和满地的尸体,别无他物。

  柒长出口气,对把底牌早早亮出这件事似乎不甚在意,只是甩去刀身上的零星血迹,鲜红瞳孔中满是冰冷的杀意,“来战。”

  这第一轮碰撞下,围攻众人没有讨得半分便宜,尤其是没有被提前知会的正道中人,被首席刺客一刀斩了威风,心里恨刺客盟又无可奈何,只能重整旗鼓高声呼喝道,“各位,他只有一个人,今日无论如何不能放走他!”

  “谁说我只有一个人?”柒低声道,嘈杂中无人听到,只有背后熟悉的一声笑,似乎对他的话很是满意。面对潮水般涌来的敌人,千刃再度散作碎片,随他心意所动环绕在柒周身。经了方才那一刀,如今无人敢近他的身,柒挥退袭来的暗器弩箭,足尖轻点,以攻代守冲入人群之中,所过之处竟无人能走过一招,滚烫的鲜血淌在满地枫叶之上,为艳丽景色又添死亡之美。

  魔刀饮血,传来兴奋的感觉,连带着柒也放肆大笑,比往日更多几分狂气,“可有人一战?!”与之对阵者不少都心生怯意,本想着凭借人数能将这首席刺客压制,但一来被魔刀变化震慑,二来无人能阻柒的锋芒,死亡迫近才知首席刺客的实力并非传说吹嘘,而是实打实可以取人性命的。

  “困兽犹斗。”刺客盟领头人不屑地冷笑一声,指挥着手下刺客冲上,这些特意挑选出的死士并不畏惧首席的刀锋,前仆后继地送死也无人有怨言,正道主事者也是一般,放任那些杂鱼消耗首席的内力与精力,真正的高手都暗中守候,等到困兽疲弊,便是一击必杀之时。

  首席再强大,也是血肉之躯,当第一道攻击突破了柒的防御在他身上留下一道伤口时,柒杀的兴起并无感觉,倒是千刃啧了一声,替柒隔开一道攻击,沉声道,“有高手出手,小心了!”

  柒做刺客这些年,虽然杀人无数,但都是极冷静克制地,头一次面对如此多的敌手,不说应接不暇,但杀戮带来的兴奋感从刀尖一路蔓延到心口,带来一阵颤栗。所谓魔刀,不为人知的秘密有很多,这见血愈狂的秉性会影响持刀之人,千刃未曾提及柒自然也不知,只觉得一阵躁动郁结于心,唯有杀人能缓解,却又是饮鸩止渴无法停下。

  千刃大开大合收割性命,柒几乎浑身上下都是破绽,潜在暗处的高手也纷纷伺机出手,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伤口来,柒察觉到了也不躲闪,就这被伤的姿态反手又砍回去,一道伤换一条命,划算极了。可血肉之躯终归还是有极限,等眼前一片血红几乎看不清东西时,柒踉跄几步,勉强站住,但身上伤口流着血,内力又几乎干涸,他的敌人们却还没有被杀光,再度围了上来。

  “喂,还撑得住吗?”刀灵的灵体支在他背后,为他分去些重量,柒伸手去揩眼前的血,但无论如何都是一片红,索性不作无用功,“当然。”“我看你今天是真要死在这里了。”其实不必说他们心里都清楚,哪有什么来日方长,哪怕是全盛时期的柒都不敢说能突围而出,何况柒根本没存突围的心思。

  “对不起,怕是要食言了……”柒如今说话都有些吃力,步履蹒跚,意识因失血过多有些不清醒了,但手中的魔刀滚烫,过于强烈的情感传递而来,可他已无暇去分辨那是什么了,与之对比鲜明的是千刃冰凉的声音,“你的命是我的。”

  围攻众人苦战久矣,总算等到首席刺客力竭之时,两边的领头人同时出手攻向场中摇摇欲坠的身形,却眼前一亮,攻击的内力被反震回来,皆是退后几步,压下翻涌的气血,震惊地看向场中——

  首席刺客身边突然多出来了一人,迸发的内力将周遭的攻击悉数挡下,只专注地看着浑身浴血的柒。“我不想你死在他们手下,那些废铜烂铁配不上你。”千刃俯身凑到柒耳畔,似情人间细细耳语,“我来帮你吧,阿柒。”

  千刃搭上柒的手,他们的手第一次相扣,却是在垂死的时刻。他一点点把魔刀的刀柄从柒手中剥了出来,柒本能地握紧,不愿放开自己的刀,但千刃比他更执拗,从指隙间卡着柒的关节,强行夺过了刀,冰凉刀锋贴上柒颈侧那一刻魔刀发出一声哀鸣,似乎刀灵所为并非出自它的本意。

  柒感到倦意,与他心意相连的刀灵稳稳地抱着他,这怀抱让他安心,声音微弱道,“是你的……你便取走吧……”

  “我爱你,阿柒。”千刃的声音模糊不清,但想象中被利刃切开喉咙的感觉并没有如期而至,柒只听一声清脆的碎裂声,世界便归于寂静。

  千刃不甘地看着抱着他主人的青年,可本体既碎又无内力支撑,他连实体都无法留存,只能看着青年一把接住刚刚击碎了魔刀的剪刀,意气风发道,“正道众听令,所有邪道一概不要放过!”

  原来螳螂捕蝉,他非黄雀。

  


  「拾叁」

  


  “武林盟主假死骗过刺客盟与邪道,在围剿首席刺时突袭击破刺客盟精锐,后一举攻破刺客盟总坛,从此刺客盟式微,邪道再无抗衡之力。”

  “而无数人艳羡的魔刀千刃,也在那一战中随其主人一道,人死刀碎。”

  “阿弥陀佛,好故事,好故事。”小沙弥懵懵懂懂地念着佛号,挠了挠自己锃亮的光头,“施主生前可是说书出身?”

  那飘在空中的白发男人一笑,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摆放贡品的桌台上,也不管什么大不敬,伸手去撩那静燃的烛火,急得小沙弥赶紧上前拿手护着,“施主不可!这灯要是灭了,小僧要挨罚的!”

  “凭什么罚你?”男人逗小和尚逗得开心了,总算不再使坏,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道,“这供的不是佛也不是菩萨,不过是一把刀,你紧张什么?”

  “阿弥陀佛,施主你有所不知,这把刀是武林盟主亲自送来的,据说是赫赫有名的邪刀,沾了不少杀孽,于是送到我们庙里供奉,希望那些无辜死去的灵魂能早些超脱,”说罢小沙弥又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坐在那的男人,“阿弥陀佛。”

  男人的笑容敛去了些,“明晚上还是你来守夜吗?”“不不不,小僧只守这一晚的。”小沙弥慌忙摇头,又怕这位突然发难,哭丧着脸说,“施主,执念太深,伤人伤己啊,不如早日去投胎——”

  “那便明日讲与下个人听好了。”男人直接无视了小和尚的话,身形兀自消散了,只留下小沙弥左顾右盼,见与他讲了整晚故事的“鬼魂”终于不见,总算是松了口气,在那柄刀前端正跪好,嘴里念着晦涩难懂的佛经,听的人头疼。

  男人躺在房梁上,看着漆黑的屋顶发愣。他抬起手试图捕捉什么,但那感觉过于微渺,一闪即逝,同过往回忆一般不可靠。

  他叹了口气,眼底有些不可查的落寞。

  “小白眼狼,再不来找我,怕是就要把你忘了。”








         Fin.







        我终于写完了😭

        挂着水不太好写感想和回复,等挂完水会一一回复的!

       感谢一直看到这里的你呀!❤️

  

  

  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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